Redbone

梗概:事实就是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旅行。

警告:唐探1结束后的时期/一些乱七八糟的碎片

只是想看他们的一次旅行 还有唐探1到2的中途老秦对小唐的一些态度变化——依旧是十层粉丝滤镜。名字随便取的,因为是听着bino的Redbone写出来的。


秦风对唐仁所有不真切永久属于他的部分都感到仇恨与烦躁,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不喜欢唐仁。

 

*

 

“你,你就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吗,”秦风翻着旅行手册,拿着笔偶尔圈圈点点,现在的天正是最热的时候,暖烘烘的风有一搭没一搭地吹进来,秦风笼在一块飘忽不定的蒸汽里,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浸了水一样沉,他只得再把脑袋放低一点,再低点,低到不知道随机到的哪一首歌也能断断续续地溜进耳朵里的高度。“随——便——啦——,”唐仁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声音闷闷地,他大半个身子都陷在沙发里,就一双腿晃晃悠悠地搭在外面,鲜艳的沙滩短裤让他看起来像是个什么特别的求救信号,毕竟他是最怕热的,一到这种夏天命都要去半条。

 

秦风有些烦躁——和唐仁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轻而易举地感觉到烦躁,也许是因为他不喜欢和唐仁呆在一起——即使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这样说的——但他也从未有过选择或者拒绝的权利。他对唐仁所有不真切永久属于他的部分都感到仇恨与烦躁,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不喜欢唐仁。

 

当唐仁从泰国忽然回来找他玩的时候他就觉得焦躁——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他能感觉到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但可能什么时候突然就不是了,这是个暂时的租赁合同——他在这个短暂的夏天的夹缝里感到坐立不安。“不,不是你说要一起出去旅游的吗,怎么全全是我在计划”,秦风把笔丢在桌子上,看那支笔咕噜噜地滚动到桌子边缘,恰恰停止了——这更让他烦躁了,喉咙麻麻地,失水一样地堵着慌,那就随便吧。他听见自己说,然后他又听见唐仁的声音,“随——便——吧——,”回音一样,远远地传过来。秦风也不说话了,赌气似的把旅游手册翻地哗哗响。

 

 

 

 

*

 

结果就真的万事随便了——随便收拾了行李,随便买了两张火车票,唐仁这个时候倒是活过来了,在他耳边叽叽呱呱地,老秦我们这系去哪里啊,老秦火车要坐多久啊,老秦老秦老秦——然后终于在秦风转过来时识趣地闭了嘴——这也是让他烦躁的事之一,不只是唐仁总是能如此轻易地激怒他,而是这种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奇怪的默契——你很难觉得这种默契出现在远方表舅和表外甥身上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是说随便吗,那就听我安排,秦风走得很快,唐仁得把步子迈得很大才赶得上他,行行行,都听你的啦。

 

火车就是那种最原始的绿皮火车——就连这个买的时候都只剩下最后两张票了,还是硬座,秦风和唐仁好不容易挤到位置上坐下,对面是对女孩子,正在嘻嘻哈哈地打闹。

秦风翻了翻包,“我U形枕呢,”包里该放枕头的位置就一把寻龙尺趾高气扬地呆着。“我这寻龙尺不是没地方放嘛,看你那枕头又占地方又没什么用,就帮你拿出来啦,”唐仁笑嘻嘻地——那种感觉又涌上来了,但是秦风对此毫无头绪和办法。

“嘿,帅哥,你们是去旅游吗,”对面的女孩子像是终于闹够了注意到了他们一样,秦风正要不冷不淡地嗯一声,“是啊!美女们也是去旅游吗,”然而唐仁立刻用充满了十分的热情回答,“美女们去哪里啊?”“我们去广东,”女孩子们总是笑着,“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一起旅游啦,什么关系啊。”

“他,他是我——”唐仁使劲用手肘戳了戳秦风让他闭嘴,接过他的话头“他是我表弟啦——”

女孩子们笑得更厉害了,“什么呀,一点都不像嘛。”

是挺不像的,秦风在火车的颠簸里看着唐仁,他时常怀疑唐仁的真实性,部分,或者所有,他有时觉得火场那件事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因为他总是无法想象一个满口谎言的大骗子舍身救人的事迹,也无法想象他吐露过的曾经,况且从逻辑,从推理,从秦风最为信赖的东西出发,从他还拥有的19岁的自傲出发,从他对于唐仁过分的容忍出发,从这次没头没脑的旅行出发,这一切一切都近乎不可思议了,他无数次的对唐仁改变看法——以至于唐仁本身的存在也模糊存疑了,他难道是什么明亮又遥远的东西吗?火车一下子开到了亮处,现在这个时候的阳光总是很辣的,所有人都眯着眼,秦风在那一瞬间以为他会发现唐仁是透明的,虚无的,但他没有,他实实在在地,完完整整地坐在那里。

 

 

 

 

 

*

 

秦风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是黑的,车厢里所有人都横七竖八躺着,唐仁以一种毫不客气地姿势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肩膀好像已经失去知觉了。

“你醒啦,”嘻嘻哈哈女子组也有一个醒着,她以一种旁人看着都觉得累的姿势笔直坐着,单手拿着手机,荧幕的白光让她看起来冷漠又脆弱,和白天判若两人,“你可真能睡的。”

秦风艰难地笑笑——他此刻浑身都是种僵硬的疼痛——“现现在几点了?”

“凌晨四点了,”秦风现在发现她之所以单手握着手机,是因为另一只手和那个睡着的女孩子握得紧紧的,女孩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我们是情侣,”她轻飘飘地说,她看向另一个女孩子的目光是漫长无边的。

秦风此时庆幸于他的结巴了,他的惊讶在半天吐不出个句子后消化殆尽,只是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回答,真令人羡慕?——这个答案听起来太过奇怪了。“嗯,”女孩又重新注视着秦风,脸在屏幕后惨白惨白的,“你们难道不也是吗?”

——之前消化的惊讶顺着食道又慢慢爬回来了,一种反胃的感觉,不知道是来源身体还是心理,秦风在一瞬间感到没来由的心虚——也许是因为他没什么好心虚的——“你们怎么会这么认为!”还有没来由的愤怒。

“感觉,”女孩只是随便一样地吐出这两个字,“而且你说你们关系的时候怪怪的,还有,你老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一看就看好久。”

“我,我只是在发呆,还还有,他是我表舅,他不想听起来太老才骗你们说是表哥的。”

“哦,”女孩又接着看起手机来了,“我们还说你们俩这颜值也是真爱。”

——这个时候也许该笑笑,但秦风笑不出来,他还处在刚刚那种惊颤中,——那并非真理,但唐仁的身份再一次改变了——在他人的语言中——他的肩膀还托着熟睡的唐仁的脑袋,唐仁对此一无所知。

“我们去广东也不是去旅游的,我们是私奔。”

私奔,秦风想,此时她们也和他,和唐仁乘着同一列火车,但等她们到了广东——等她们看完海,她们再也不会买一张回来的车票了,她们将永远地留在那里,像死去一样。她们知道火车开往了她们的墓地吗。

祝,祝你们幸福,秦风听见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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